santa

◎Lawrence

        「我實在無法相信有人會因為陌生人跑到家裡送一些根本毫無意義的禮物而定一個節日來慶祝。」

        「那是因為你不相信我真的存在。」自稱為Santa的人帶著些許的，落寞式的驕傲，有些氣憤地說。

        我今天遇到Santa了，也就是所謂的聖誕老人，不過他堅持我必須稱呼他為Santa。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老，而且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穿著黑衣黑褲，而且感覺相當精瘦，以聖誕老人的標準裝備為基 準的話，Santa並不太有Santa的感覺，不過Santa所散發出來的氛圍讓我很難不相信事情並不是Santa所指稱那麼一回事，不過也或許是我試圖 想那麼相信。

        「我當Santa也好幾個世紀了，不過一年比一年落寞。」

        「原來Santa也會要求回報嗎？」

       「沒有人能夠永遠毫無怨尤地站在付出的立場。」

         在Santa的身後有個小女孩。不過與其說是小女孩不如說是等比例縮小的年輕女人。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戴著讓人感覺安靜的眼鏡，穿著讓人感覺安靜的樸素羽絨外套，穿著讓人感覺安靜的長筒靴，甚至可以說「安 靜」這個概念如果實體化大概就會像是那個樣子。

        「她是？」

        「Elk。」

        「Elk？沒記錯的話該不會是麋鹿的意 思吧？」

        「是沒錯，不過事實上是，應該說麋鹿的名稱是來自於她。」

        真是有趣的話題，我淺淺地，接近於沒有地淺淺嘗了一口威士 忌。

        「Santa是你的本名，還是職業？」

        「早就忘記了，而且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問題，漸漸也就混在一 起了。」

        「真是豁達，不過這麼豁達又怎麼會一年比一年更落寞呢？」

        「我越來越，而且不得不開始認為，我只是在扮演一個送禮物的不重要功能性角色而已。」

        「‧‧‧不過至少你很有名，至少在聖誕節很多人確實期待著你的現身，不過也許更是期待你所帶去的禮物。」

        Santa點點頭，又搖搖頭，搖晃手中的威士忌，冰塊碰上玻 璃杯發出匡匡的聲音。

        「我只是事務性的滿足那股期待而已，到底是不是Santa負責送這個禮物一點意義也不存在阿。」

        「缺乏情感性嗎？」

        「不只那樣，所謂的Santa，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就只是聖誕節的Santa而已。」

        「也就是說你覺得平常被冷落了嗎？」還真是愛鑽牛角尖的Santa。

        「沒錯。我只在出現需求的時候恰好地填補那股空缺而已，是不是Santa，或者即使是甘地來完成這個過程，也毫無差別。」
「

        不過，可惜的是甘地早就幾十年前就被暗殺身亡了。」

        「是嗎？怪不得最近幾年都連絡不上他。」

        Santa有些醉了，開始談論一些像是發牢騷那樣，並不怎麼有趣的話題，此刻Elk的存在就形成一股相當強大的對比性，在Santa喝下第四杯威士忌的時候，Elk用眼神示意我別讓Santa喝太多，不過可惜的是，Santa就那樣一聲不響且乾脆地醉倒 了。倒是Elk 居然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聽Santa發牢騷，尤其才是第一次見面。」Elk說。

        「沒什麼，只是我剛剛好也可以理解Santa所講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接著說：「我還以為你不會說話。」

        說完。Elk投以我一個非常女性化而有魅力的微笑。接著說：「你也遇過類似的事情。」

        感覺不太像是問句的語調，我只點頭表示肯定，我順勢看了一下掛在右邊的時鐘，12:07。

        「跟你們的對話很難不令人愉快，但是我想我還是得先走了，走之前我想問個問題，你好像對Santa有些特殊的情感。」我說。

        「並不是那麼浪漫的情感，也只是習慣待在Santa身邊罷了，不過要說是情感我也沒有異議。」

        「Santa跟Elk的組合嗎？就算以最嚴格的標準來看也是毫無違和感的組合呢。」

        Elk淡淡的給了一個安靜的笑容。我 居然因為太久沒有吸收任何酒精而感到有些暈眩，只希望明天不會宿醉。